来源:雪球App,作者: 鹏万陈忠良,(https://xueqiu.com/6217262310/131061888)
致合伙人:
大概在18个月以前,我曾经给你们致信,认为投资环境和我个人情况的变化将导致我对我们未来业绩预期做出调整。
我当时所讨论的投资环境,已经变得更加的恶劣且令人沮丧。也许我仅仅是缺乏从精神层面进行调整的能力。(正如一位评论家对超过40岁的证券分析师所评价的那样:“他们知道太多如今已不再适用的东西。”)虽然如此,就我看来:(1)在过去的二十年中,对于数量(定量)分析方法所能把握的机会之水已经逐渐干涸,到今天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枯竭了;(2)我们的资金基数已经达到一个亿,也就是说不超过三百万的投资量对于我们净资产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实际上我们的投资标的的市值已经不能低于一亿美元;(3)大量地对于投资的专注已经导致市场的交易行为变得极度追求短期的利润,市场的投机性大大增加。
在1967年10月的信中我亦提到个人境遇的变化是我调整我们未来收益预期的最重要的原因。我表达了自己不想再在合伙公司上注入我100%的精力的愿望。然而在过去的18个月中我完全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曾经写到:“希望随着预期的降低,我的对此投入的个人努力也可以随之降低。”然而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我发现只要我一天还在管理合伙企业,我就完全无法让自己投入到其它与之无关的东西上去。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永远管理着资金,追逐着投资收益的疯狂的兔子,而唯一让我放缓脚步的办法,就是将其停止。
所以,在年底之前,我希望所有的有限合伙人都能正式地得知我的退休愿望。
沃伦E.巴菲特谨上
1969年5月29日
致合伙人:
以下是接下来我认为对于我的退休将要涉及的事情:
(1)向你们介绍一下Bill Roane,一位非常优秀的资金管理人。
(2)十一月底,按要求我将提前三十天正式通知各位我的退休意愿。
(3)关于我们解散的方案的选择,你们将收到目前合伙公司控股企业的资料,请详细研究这些资料并考虑接下来的选择。
(4)在大约1月5日,(a)约占超过我们净资产56%的现金将会分配给各位;(b)按照你们的持股比例,DRC和BERKSHIRE的股份也将分配给各位,如果各位选择直接变现股份的话,那么将会为你带来占各位1969年底净资产30—35%的现金。我们可能会进一步出售我们的资产,这样在年底的现金分配比例将会超过56%。
(5)……
(6)我们将花一点时间进行合伙公司的清算。
对于一个人类在未来不确定环境中的判断显然并不容易,不过有时我们只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做出选择。我认为BILL是一个可以在未来预期其有优异表现的资金管理人,而且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仍然将继续从事该项事业。
如果各位有意将钱交给BILL打理,我将会记录下各位的名字,同时他也会与各位联系。
BILL拥有非常好的投资业绩,在1956-1961年,以及1964-1968年,他的投资组合的年均回报率达到了惊人的40%。不过在1962年他的资产亦曾遭受50%的损失。然而他的投资组合中并没有控股公司和WORKOUTS,并且在普通股上的投资他的投资标的有不少跟我的是重合的。
目前BILL管理的资金量约为两千万到三千万,资金预计还会增加。对于各位的不利因素是,资金基数的扩大会造成投资业绩的相对下滑。另外由于BILL最近开了一家公司(NEWYORKSTOCKEXCHANGEFIRM),公司的日常事物亦可能分散他的精力。最后,优异的管理人往往也只能取得略胜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业绩。
最后的忠告是,跟随BILL的投资可能将会整体市场的未来表现密切相关,这一点请各位注意。
在我整个的投资生涯中,我第一次感到对于一般的投资者而言,对于被动地投资债券和投资有专业人士管理的股票,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我的这种感觉是正确的,那么其中就有着重要的暗示。让我在此进行简要的叙述:
(1)收入税的问题。我所说的情况是,联邦政府收入税达到40%之多,除此之外还包括其它的州政府的收入税。
(2)我所讲的是指未来十年的情况。
(3)目前纯粹被动地投资债券的收益可以达到每年6.5%。
(4)综合的公司股票的预期收益为每年9%,包括3%的红利收入和6%的价值增长。考虑到税收,实际收益与债券无异。
(5)对于好像Bill管理的表现优异的基金而言,可能会取得高于市场3%左右的年均复合收益,因此如果你们足够幸运的话,也许将会因此取得约9.5%的年收益率。
(6)所以最后得出的惊人的结论就是在今天的奇特环境下,债券的收益跟股票的未来收益几乎持平,而也只是略逊于表现优异管理上佳的股票基金。对于未来的估计显然未必正确,然而这其实是我目前的想法。
最后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来选择是持有股票还是债券,如果你们想就此跟我谈一下的话,鄙人亦乐意效劳。
沃伦E.巴菲特谨上
1969年10月9日
笔记:
1. 这一年巴菲特选择关闭合伙企业,关闭的原因是随着规模变大、市场风格变化等,已经
很难寻找到较好的投资机会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自己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既然看不懂市场,熟悉的方法又逐渐失灵,与其获得一个普通收益,倒不如急流勇退,安心于控股企业的经营算了。
2. 巴菲特经过慎重考虑,将自己的有限合伙人都转介绍给比尔·鲁安,即著名的红杉基金创始人,因为其人品值得信赖且同样师从格雷厄姆,遵循价值投资且业绩较好。但巴菲特也提到比尔鲁安的持股非常集中,特别是主要持有股票而没有巴菲特合伙企业的套利和控股类投资,道指其净值波动较大,曾出现过50%的年跌幅,1969年的收益也是-17%。从投资的角度,相信他与巴菲特最终的差距不会太大,但是从生意的角度,这样大的净值波动必然导致其规模的增长远不如巴菲特,而正如之前所言,巴菲特的投资“三板斧”,要把其中一种练好已是困难了,要同时具备三种能力则是难上加难。
另外一点则是后话了,不记得是《投资者的未来》还是《共同基金常识》提到过比尔鲁安的业绩,我记得是17%左右的年化复利,但有意思的是他常年的第一重仓股就是伯克希尔哈撒韦,而伯克希尔的年复合收益率是20%以上,也就是说比尔鲁安接收了巴菲特的有限合伙人,但回头就重仓买入巴菲特控股的上市公司,并且总体收益输给伯克希尔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全仓买巴菲特的伯克希尔而配了些其他的什么。刚知道这点时我觉得很有意思,后来想想觉得比尔鲁安是一个明智的人,如果红杉基金都如此推崇巴菲特,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认真仔细学习呢?
3. 巴菲特的合伙企业时代也是美股牛市时代,这期间道指的年化复利为10%,巴菲特的目标是超过道指10%,而如果这一基准变为5%那么最终结果虽然靓丽但也不至于如此惊艳。所谓时势造英雄,大面积的廉价股票,较轻松的竞争环境,强劲增长的经济都为巴菲特合伙企业的飞速发展创下了有利的外部条件。而此时的市场已经是大家过于关注投资业绩并且投机盛行,量化寻找的廉价股票已不见踪影,即使是巴菲特也没有信心再做到超过道指10%,并断言如此的环境下未来的投资收益将大幅降低,事实如他所言,只是未来5年的收益比他预想的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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